宰相村全盛期盛景复原图

有这么一个历史上人口从没有超过千数来人的小山村，先后出过59位宰相。在唐朝的年当中，平均每隔17年就从这里走出一位宰相。创造了中华文明的一大奇观。这，就是山西省闻喜县礼元镇的裴柏村。

青山翠岭裴柏村

山西省城太原往南不到公里的闻喜县，是一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很特殊的农业县，全县人口也才有40万人。然而，距这个县城东北25公里的裴柏村却是一个十分神奇的村子，那里三面翠岭围抱，依山傍水，四周绿树环绕着一个自古至今人口没有超过来人的小小村庄，村里有个裴氏家族是中国封建社会史上盛名久著、人才辈出的一大世家。

这条街住的都是秀才，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从秦汉至明初，这个家族先后培养出59位宰相，七品以上的官员多达余人。古今中外绝无仅有，真牛啊！更值得注意是，在这多名官员中，居然没有出过什么贪官污吏，这在封建社会中是难以想象的。为此，人们将裴柏村誉为“中国名人第一村”、“中国宰相村”。

千余年来，伴随着我国古老的文明发展史，裴氏家族在政治、经济、军事、外交、文化等方面，均对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做出了突出贡献。这里信手拈来几例：

唐朝开国元勋裴寂，也就是我在前些时候写的博文《两个宫女灭掉一个隋朝》中，曾提到的那个隋末任晋阳宫副监，在隋末群雄并起、天下大乱之际，他高瞻远瞩，顺乎民意，施展谋略，鼎助李渊起兵晋阳，建立了李唐王朝。后又劝渊称帝。武德年间以恩德冠于群臣，任尚书左仆射，改司空。

一代贤相裴度，在唐代政治家中，他的名字世代传颂，名垂青史，完全可以和名相魏征等相提并论。他竭尽毕生精力一次次地削平藩镇割据势力，维护了国家的统一和稳定。元和十二年(公元年)，他督师进讨淮西，破蔡州，擒吴元济，河北藩镇大惧，多表示服从政府，使唐代藩镇叛乱暂告结束。裴度为相历经宪宗、穆宗、敬宗、文宗四朝。晚年辞官退居洛阳，以诗酒琴书自娱，著有《书仪》、唱和诗《汝洛集》。诗文大家韩愈、柳宗元、白居易、刘禹锡等都曾撰写诗文颂扬他的功绩。他的一些事迹，甚至被编成传奇小说，在民间广为流传。而他那著名的警句：“君子藏器于身，择主而后动。”更是成为名传千古的座右铭。

著名的法律学家隋代名臣裴政，他在断狱时，“用法宽平，无有冤滥"，深得民心。又因敢于直言进谏，多所匡正，享誉朝堂内外。隋文帝继位后，裴政等人受命制定隋朝新律《开皇律》。裴政博采魏、晋、齐、梁等南北朝时各家刑典，取其可用之处，废除了前世的枭首、鞭笞等酷刑，把刑讯时惯用的大棒、毒杖、车辐压踝等酷刑全部革除，并规定民有冤屈，县不受理时，可依次上诉郡、州、省，仍不理者，可直接向刑部申诉。

《开皇律》从内容到形式，比历代任何律令都显得格外开明，是一部划时代的古代刑典，为后世立法奠定了规范格式。明代大思想家王夫之高度评价道：“今之律，其大略皆隋裴政之所为也”，足见其影响深远。

政治家兼水利家裴耀卿，唐宰相，履职期间，力治江淮，改善糟运、沿河置仓，逐段运粮，并开车道数十里，以避三门之险，致力整顿漕运，保证了南粮北调的水道畅通，三年中运米七百万石，省运费三十万。解决了唐王朝延续了几十年的关口粮荒问题，在开元年间传为佳话.。

南北朝时期的“史学三裴”裴松之、裴骃、裴子野，皆以注史享有盛誉。裴松之为陈寿《三国志》作注65卷，博采群书，史料翔实，流传千古，开注史之先河。宋文帝称赞他“裴世期为不朽矣！”他的儿子裴骃为司马迁《史记》作注，写成《史记集解》80卷，流传于世。他的曾孙、裴骃之孙裴子野撰写编年体《宋略》20卷，其叙事、评论都超出了沈约所著《宋史》水平。

唐代小说家裴铏著《传奇》一书，在书中首先提出“传奇”这个专有名词，其以后发展成为一种新兴的小说文体，深得世人喜爱。裴氏家族中还包括东晋小说家裴启、北魏文学家裴伯民、东魏诗人裴让云、唐代史学家裴光庭等。

其他诸如曾供职于周、隋、唐的三朝元老，为政廉谨，颇负清名，被称之为一代廉臣典范的裴矩，善于用兵、平定北疆的大军事家裴行俭，我国历史上第一个代表国家，率领友好使团出访日本的外交大臣裴世清等，都在中华民族史上留下令人称道的足迹。仅隋唐两代活跃于政治舞台上的裴氏名臣就不下数十人。

欧阳修曾感慨道：“宰相世系以裴为首，岂不盛哉！”

纵观裴氏家族，正史立传与载列多人，名垂后世者，不下千余人；七品以上官员多达多位。先后出过59位宰相，大将军59人、中书侍郎14人、尚书55人、侍郎44人，常侍11人，刺史11人、融史人，太守77人，郡守以下不计其数。裴家还多次与皇室联姻，出过皇后3人，太子妃3人，驸马21人，历史上有人考取进士，其中，11人高中头名状元。这些数字简直让人惊奇，堪称世界奇迹。

裴家很多人在这里上过班

为什么裴氏家族千余年来，能够将相接武，代有伟人，创造了中外历史上的一大奇观？古往今来不少学者，如宋朝大思想家欧阳修，明末清初思想家顾炎武都进行过探究。在他们论证的基础上，结合我们当今新研究的成果，是不是主要有以下几大因素：

首先，裴家祖上选迁的这个地方有着得天独厚的人文地理环境，应该算作是风水宝地。公元年，裴家的第25代裴晔，为了寻找一个适合家族居住的地方，跑遍了整个河东，而裴柏村成了他的最终选择。天下之大，为何偏偏选中此处？裴柏村地处群岭环绕的一个小岭凹内，紧靠涑水河，三面环山，坐北朝南，群岭巍峨，松柏苍郁，紫霞萦绕，荷香弥漫，完整而不封闭，独立而又自然延伸。村子被九岭围绕，每一道土岭最高处都有一棵挺拔的翠柏，合在一起有个好听的名字“九凤朝阳”。

这种地势地貌就是古代相学家眼中的“风水宝地”，他们认为这种地方最适宜家族繁衍人丁、哺养英才，注定要出具有经天纬地、治国安邦之才的大人物。于是裴晔举家迁移至此，并把裴姓和当地的柏树各取第一字组成村名，故得之以“裴柏”。自此以后，闻喜县裴柏村就作为裴氏祖地而被裴氏后代列入家谱和被历代史家用入正史。也就是从裴晔定居裴柏村开始，裴氏家族才掀开了灿烂辉煌的家族史页，公侯将相源源不断涌现出来。

再从大的地理环境看，从秦汉、魏晋直到隋唐，中原都是庶之地，尤其是山西，位于黄河之滨、群山环绕之中，水土肥美、地产富饶，而且受到战乱的影响较小。所以那个年代山西人口一直都十分兴旺，生活也相对稳定。晋南的河东地区，自古以来就是中华古文化的发源地，是久负盛名的文化区域，华夏文明的摇篮。在这种大背景下就孕育了一批大家族的出现，他们固守着自己的家园，缓慢平稳的发展着，逐渐奠定了非常良好而坚实的经济基础，裴氏大家族自然也不例外。

据我观察，有些是和易经和风水方面的知识有关，如昵称为吕洞玄先生、随缘先生的博客。建议他们如有时间或有机会可去实地考察一番。我对如何看风水不是太懂，只是知道近年来文化部门有种意见，就是对风水这样的延传已久的遗产，不要轻易地全都否定，要很好地研究，看其中有哪些可以纳入非物质遗产的范围，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古为今用。

而且裴柏村这种难得的地理环境，依山傍水，景色秀丽，九凤朝阳，常年没有空气污染，对颐养身心，陶冶情操，也都不无益处。这也许是这里能出人才的外因吧。近年来，当地政府着眼长远，开发这一地区的宝贵遗产，许多学者也来此访古探幽，而更多的游客则希望在光顾这块人杰地灵的地方后，能让这块神奇的土地惠及自己一份智慧，一份才气，至少给自己带来一份好的运气。

这条街住的都是秀才，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第二，裴氏家族非常“重教修德”。追溯裴氏家族经久兴隆的原因，关键在于他们重视教育，严肃家风。封建社会战争不休，帝王取仕大凡以战功大小分座次，但在裴氏家族众多的官宦之中绝大多数都是以德业文章进入官场的。裴氏子嗣学之浓，德之馨诠释了家族兴旺发达的真谛。裴氏曾有家规，子孙考不中秀才者，不准进入宗祠大门，有劣迹的官员死了不能进祖坟，谨遵“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教，不知义”。５９个大将军也都是饱读圣贤之书，满腹经伦之辈。唐代裴柏一个小村就出了5名状元，不能不说是一个文化奇观。

裴柏村至今仍保留着重视教育的传统，“耕读传家”遗风犹存，许多人家的门楼上面都端端正正地雕刻着“耕读传家”四个大字。“重教守训，崇文尚武，德业并举，廉洁自律”是裴氏家风的主要特征。改革开放以后，先后有３４名裴子从裴柏村这个大人小孩加起来才９００余人的小村，考进全国各类高校，比例之高，令人惊羡。

裴氏家族力行清廉为官，节俭立身，宽厚仁慈，施惠于人，不求回报，德行操守堪为世表。“推诚为应物之先，强学为立身之本”。裴侠北魏孝武时期，历任河北郡守、骠骑大将军、民工部中大夫之职，任郡守期间躬履俭素，爱民如子。民歌曰：“肥鲜不食，丁庸不取，裴公贞惠，为世规矩。”有同僚讽劝他：“人身仕进，须身名并裕清苦若此，竞欲何为﹖”侠曰：“清廉是作官本分，节俭是立身基础，我裴氏家族世为大宗，世代秉承美德，我裴清廉自守，并非猎取美名，意在修身自重，唯恐辱没祖先啊。”唐肃宗时期尚书右丞、吏部侍郎裴遵庆工作恭俭克己，迟重谨密，性秉正，极为皇帝倚重。每荐贤，有来谢者以为耻。

昔日雄风尚需重振

第三，“奋斗使然”。人们普遍认为，离开艰苦奋斗四字，也就没有裴柏村的历史。从闻喜县到礼元镇，再到裴柏村的村民，都说当地百姓自古以来就爱勤俭持家、奋发开拓，裴柏村就更不例外。裴氏笃信儒家的伦理学，赞成孔子“不仕无义”的观点，主张有学识的人理应出来做官，认为帮助君主平定天下，是人臣义不容辞的责任。在裴氏家族中，虽不乏以门荫入仕的，但更多的是靠自我奋斗，勤奋努力而跃上高位的。宋代欧阳修谓之“然其所以盛衰者，虽由功德薄厚，亦在其子孙”。

裴行俭也算是官二代了吧，朝廷看在他父亲功劳上，曾给他在弘文馆补了一个学习名额，也就是从政之路的预科班，算照顾了一下。但他却以此为耻，执意自学考试步入仕途，最终成为一名军事家政治家文学家。可见自强不息是裴氏家族兴旺发达的主要动力。否则，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早就该悄然无息，哪里能光耀数百上千年呢？

该村鼓励青年艰苦奋斗形成传统。据村民介绍，裴柏村至今都保留着一个在中国所独有独特风俗：挂旗，其历史可以追溯到汉代。这个挂旗也是有讲究的，分软旗和硬旗。先说软旗，就是在旗子上写一些勉励子孙的话放在门楣上，生男生女写的字也不一样，生儿子就写“建国英才、祖国栋梁”等。生女孩就写“巾帼英雄、金枝玉叶”等。硬旗就是竹子。添喜之家还把两棵青青带叶的竹子分立于门框两边，寓意是让孩子茁壮成长，长大要有高尚的气节，洁净。挂旗的时候要举行隆重的仪式，置办酒席，庆贺，古代的时候还要在这一天给孩子取名字。

裴氏家族在中国古代社会发展史上创造了伟大奇迹，承载了五千年的华夏文明，也凝聚着中华儿女刚健有为、积极向上、崇文崇武、生生不息的奋斗精神。

辱没家风者，不能入祖坟。考不上秀才者，不能进祠堂。

——堪称铭训。

是诗人、书法家，小学教科书上，收录着由他撰写、柳公权手书的《玄秘塔碑》；他兴利除弊，改革粮食、盐铁、茶叶市场管理方式，一度掌握着全国的财政大权；他死后，墓前的《唐太子太师裴休神道碑》在北宋就已毁坏，碑文拓片被欧阳修收入了《集古录》中；他入世是宰相，出世是“河东大士”，在中国佛教文化中地位举足轻重；他还被人称是《白蛇传》中法海和尚的父亲……这位生于济源长于济源的唐代名相裴休留下了太多的传说，而今，我们只能通过他留下的废墟追寻那久远的故事。

裴村和裴阁老冢

寻找裴阁老冢

太尉泉、裴公亭、裴休洞、延庆化城寺、化村……在济源，有不少物或地方因裴休而得名，而广为人知的，要数五龙口镇裴村。在裴村所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心中，给人们留下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四个古冢。它们被人们称为“裴阁老冢”，一千多年以来，一直是裴村的标志。据说，这些古冢就是裴休及其家人的坟茔，而坟茔周边的田地，就是裴休一族的庄园。直到现在，还经常有人进村寻访裴阁老冢，而在成片的建筑和穿村而过的铁路下面，几乎看不到任何古代坟冢的印迹。在几位老人的带领下，济源晨报记者先后到四个古冢的原址去看了看。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曾经的景象被还原——被人称为“西大荒”的空地上，几个古冢高大而沧桑，上面的枯树蓑草见证着流逝的岁月，寒鸦飞过，引人唏嘘。据于良西老人说，虽然经历了多年的风雨，但几十年前，最大的那个方冢还有两三亩大，西边是一个不到半亩的小冢，往南有一个面积约二亩大小的长冢和一个小冢。关于长冢，还有几个离奇的传说。据说解放前，家家都穷得叮当响，各个村有人办红白喜事时，借桌椅板凳就得跑断腿。但裴村人不用那么辛苦，只要来到长冢前烧炷香，第二天几桌的用具就现成摆在冢前了。后来，有一家人黑心，用了以后没有还回去，从此以后就再也借不到东西了。据说村里有个姓卫的人夜里经过长冢时，见好明的月亮下有只小马驹正在吃麦苗。那人就拿镰往小马驹的头上一砍，没想到小马竟然钻进了土里。低头一看，地上明晃晃的，拾起来一看，原来是块金子做的马耳朵。按村里人的说法，村里的几个冢都是裴阁老的，只有一个是真冢，别的都是疑冢。盗墓人曾经来探过，最后按风水认定裴阁老是埋在休昌村边的一个冢里，谁知在那个墓里竟然没有探着一点东西，最后还是在长冢里挖出了一只金马驹。现在，那个长冢在修铁路时被压在铁路下。所幸，在卫习连老人家的院子边，还残存着一角古冢的封土。“我家以前紧挨着长冢，掏茅（厕所）时掏出一个洞，有一间房那么大，再往西，洞被新修的路给压塌了，留有快一尺高的缝，人爬不过去，里面一眼望不到头，地方大得很。大家都怕有暗器，不敢下去多停。后来，村干部就让我把洞给填上了。”卫习连老人说。

裴村的由来

裴休在湖北任上去世以后，遗骨归葬在裴村裴家的祖茔。3年后，朝廷在他墓前立了《太子太师裴休神道碑》，这个碑在北宋初年时还在，欧阳修曾有记载。而据裴村的老人们说，这方冢上以前曾有块石碑，上面的字都看不见了，再后来连碑也找不到了。“裴休的爷爷当时在温县做官，把他们从闻喜带到了这里。他们住在省庄一带，把祖坟建在了裴村，留下的守墓人住在这儿，就形成了一个叫裴庄的小村落。这旁边的休昌也是皇家赐给他家的田地。一直到明朝以后，这里的人才多起来。元末时，这一带荒无人烟，一户姓张的移民到了这里，后来渐渐形成了这个村庄……”孔庆恩说。他的弟弟孔庆茂是南京艺术学院的教授，曾多方考证后写下了一本力求真实还原裴休身世的《裴休传》，受弟弟的感染，老人的言谈也明显透着文化味儿。裴休随爷爷从闻喜迁来，是裴村人的共识，甚至有些老人曾专门到闻喜替裴休寻访故里。闻喜的裴家村被人称为“宰相村”，这个从魏晋时代就兴起的名门望族到唐代达到顶峰——其家共出了17位宰相，人数之多仅次于皇族李氏。据统计，裴氏一族共出过59位宰相、59位大将军、14位中书侍郎、8位皇后及王妃、21位驸马。济源距闻喜不过几百里之遥，而且山水秀美的济源当时被人视为唐王朝陪都洛阳的后花园，又是当时的道教中心，不仅诸多文人雅士喜欢来此游历，一些名门望族也在此置宅求田。早在隋代，开国功臣、礼部尚书牛弘就在梨林牛社村建造了牛弘别墅，并在这里留下了“射牛不问”的典故。到了唐代，宰相萧俛、礼部尚书温造、虢州刺史崔玄亮等分别在济源建造了别墅或山庄。秀丽富庶的济源还引来了李白、杜甫、白居易、韩愈、李商隐、杜牧、孟郊、卢仝等文人，一时文风盛行。站在古冢前，记者的思潮一下子回到了古代，古冢远处的田舍引发了我们关于裴氏庄园的遐想。

理想的家园

据老人们说，裴村东的休昌也曾是裴家庄园的一部分，整个庄园有多大，已经找不到确切的答案了。但我们所知道的是，裴村、休昌一直到谷堆头村再往南，都曾是千里一碧的稻田，是五龙口镇的主要产米区，而五龙口的大米据说曾是进贡给皇帝的“贡品”。裴家庄园所在的位置，曾是济源两大水利系统的交汇地带。济源“小江南”的美誉不知起于何时，但其在豫北水利开发的历史中所占的地位却有史可查，而济源种植水稻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三国时期。《元和郡县志》在提到济源县时，曾提起仁寿三年(年)凿“百尺沟”，引济水灌溉。唐代，河阳节度使温造从济水引出千仓渠上、下两堰，水稻种植已成气候。济水的水利系统经万泉寨、济渎庙、堰头、马头一线，向南北输水，紧临谷堆头的裴村应该也在受惠之列。裴村向东北不远，有一处我国古老的水利工程——枋口。当地老人们称此为“秦渠”，据说从秦代开始，就有人在此凿渠灌田。曹魏初年，司马懿的弟弟司马孚上书魏文帝，把渠口的木门改为石门，这成了第一例有关沁河水利工程的历史文献记载，也是济源种植水稻历史的依据。隋代，怀州刺史卢贲引沁水灌民田，修成了利民渠；到了晚唐，大裴休20多岁的同乡温造再次修复枋口堰，使得这片土地更加丰美。至今，五龙头村仍传唱着歌谣：“五龙口，景致多，隔山取水五道河。一锤一錾掏石头，一斗石头一斗银。”这里所说的五道河，应指从隋到明先后开凿的利丰渠、广济渠、广惠渠、永利渠和兴利渠。虽然唐代时整个水利系统还没有完善，但裴村背靠青山茂林，南临千仓渠，北依利民渠，依然不失为一处上好的庄园和坟茔。在祖坟附近置田修舍，表面上看是中国的一种传统，更现实的是，在农业社会中，田地和粮食才是人们赖以生存的根本，而祖坟附近的田地则更有保障。“莫若依我之见，趁今日富贵，在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于此。合同族中长幼，大家定了则例，日后按房掌管这一年的地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如此周流，又无争竞，亦不有典卖诸弊。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又可永继。”在《红楼梦》中，秦可卿因临死前向王熙凤所托一事，而被现在的学者封为“理财牛人”和“金牌分析师”。裴家把祖坟选在距离住宅这么远的地方，是不是因为受了“不把所有的鸡蛋放进同一个篮子里”的理财思想的影响？济源这片富饶的土地在大唐时代有着特别的地位，从这里将会走出怎样一位杰出的宰相呢？请看下版——《必成大器》。必成大器天窑苦读的少年

“裴休的家人住在省庄一带，他在化城寺读书……”孔庆恩说。站在裴村向北望，是一座高山，翻过山，是三面环山、沁水环绕的一小片空地。这里景色清幽，人迹罕至，偶尔会有一些寻古怀幽的人来寻找化城寺遗址和裴休洞。沁口秋风是济源一景，由于河道里风大，记者到化城寺所在的里河村时，前几天下的雪还没有融化。听到说话声，村里的人陆陆续续从家里出来，脸上带着犹疑的神色——近几年，很多人来村里偷化城寺的石构件，如今在村里已经找不到一件古寺的遗物了。于是，警惕和怀疑成了村里人面对陌生人时的第一反应。直到弄清记者的来意，村民们才露出了热情的笑脸。“以前裴阁老在这儿读过书，听说就在我们以前住的天窑里，天天看书，不见人。”里河村的范影藏说。在她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了红砖房后的一排窑洞前。80多岁的范影藏刚嫁到里河村时，这里的人全都住在靠山打的窑洞里，村里除了化城寺遗留的残垣断壁外，连一块砖也没有。所谓天窑，就是顺着窑洞里的通道上去的洞顶洞。天窑里没有窗户，漆黑一片。不管是在民间传说中，还是在古人的诗文里，闭门谢客都是裴休少年时期一个最鲜明的特点。其实，通过零碎的历史文献可以得知，裴休当年并不是在寺里读的书，而是在紧邻化城寺的私宅里，这与里河村群众的讲述相吻合。而且，通过文献及民间传说还可以考证，裴休一族真正的住宅应该在省庄一带。但在五龙口镇化村的一通碑记上，却记载着裴休一家在这里还有自己的田地和住宅，加上裴村附近的田庄，可以推断裴家在济源应该有两处以上的住宅和田庄。而且，他的父亲裴肃官至浙江观察使，而他们不但没有随父亲在外过“官二代”的安逸生活，甚至没有在当时的国学或地方官学读书——在裴休6岁那年，裴肃任国子监司业，相当于国学的副校长，按照级别，裴休兄弟是够入国学的资格的。但不管是在民间传说还是在正史的记载中，裴休身上不但没有一点“官二代”的优越感，而且一直保持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危机感及面对诱惑和赞誉时极端的克制力，这些素质为他今后的仕途铺平道路。

生性克俭拒吃肉

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段故事是，裴休还在换牙的年纪时，有人给他兄弟三人送去了鹿肉（文中不见对其他家族成员的描写，可推断此事应该就发生在化城寺读书期间）。香喷喷的鹿肉做好后，他的兄弟裴俦和裴俅喊裴休一起来吃。结果，裴休不但不吃，还说：“像我们这样穷苦的读书人，连菜和粮食都不充足，如果今天吃肉，明天吃什么？”当时，以他父亲的地位及家世来说，生活肯定不至于“菜食不充”，我们唯一可以对此话进行的合理解释是因为其严格的家教——一直在推行“光盘行动”，不许他们浪费一粥一菜。回顾裴氏一族一千多年来久盛不衰的历史，可以想象这大约和裴氏整个家族独特的教育方式分不开。裴休12岁的时候，他的父亲死了。此后，他和裴俦、裴俅一直在济源读书。对他们这种家庭的人来说，前途只有一个——入仕。晚唐时期，进入官场的方式有很多——举荐、世荫、破格提拔等，但裴氏兄弟仍选择了最艰苦但也最可以证明自己实力的方式——应试。唐代的科举考试，主要分明经与进士，明经主要考经义背诵，进士科主要考诗赋。明经容易考取，但进士科却很难，所以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之说。而比考进士还要高一级的是朝廷举行的制举科——考取进士只取得入仕的资格，不一定能马上当官，许多进士就是当了官，官职也很低，而通过制举考试的就可以直接授官。在幽静的化城苦读多年后，裴氏兄弟来到长安城，在这些科举选拔中递交了令人侧目的成绩单。

低调出场不赴盛宴

裴休32岁那年“登进士第”。在此后不久，他的长兄裴俦也“进士及第”。几年以后，裴俦在制举科考试中，在“军谋弘远、材任边将科”得了第一名，人称中“状头”。一年以后，裴俅又在进士科中得第一名，并经皇帝钦点，摘取了“状元”的桂冠。裴俅中了“状元”后，裴休又参加了制举考试，取得了“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的头名。再后来，裴俦的次子裴延鲁又中状元，在此暂且不提。晚唐时期，宦官专权，党争不断，而且没有官位的文人在社会舆论中所起的作用非常大，成了朝臣拉拢的对象，而一些文人也依附高官谋取前途。宦官、朝臣、文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更何况裴休这样的绩优股。裴休到长安后虽然仍身着麻衣，一直保持着在济源时的低调和朴素，但越是这样，就越引人注意。裴休到长安后，居住在长安永宁坊，这里住着几位显赫的邻居，其中一位因和裴休的特殊交往而被记录了下来。这个人是金吾将军张直方，他是一代名将、兰陵郡王张仲武之子，性格暴躁、残虐，喜欢歌舞和打猎，经常在家大宴宾客。他虽然是行伍出身，但也喜欢结交文人雅士。有一天，裴休登门拜访张直方，受到了超规格接待。第二天，张直方在朝中对裴休大加赞赏。裴休却因此而不再登张直方的大门，即使张直方屡次请他赴宴也推辞不去。后来，他请人带话说，自己刚刚进入长安，希望能在仕途上有所进取，怕张直方的过分赞赏给自己带来口舌之祸，而不是自己高傲不肯去。一向跋扈的张直方在此事上表现得非常大度，不但不怪罪裴休，反而主动向朝廷推荐裴休。

举贤避亲侄子停考

裴休60岁那年被委以重任，主持了当年的科举考试。晚唐时，科举考试中常有人情分或小动作，许多世家子弟因为有背景，往往在科举考试之前，就已经列入了待选人员的名单。晚唐的党派之争就始于一场科考。那次制举考试落幕，牛僧孺、李宗闵赫然高中。这个牛僧孺，正是济源牛社庄牛家的老祖宗牛弘之后。牛僧孺等人高兴没两天，就有人向皇帝告状，说牛僧孺、李宗闵及考生皇甫湜在卷子里诽谤朝政。结果，3位举子被黜落，主考官韦贯之、杨於陵被贬出长安。翰林学士裴垍、王涯曾奉旨复核试卷，对3位举子上榜没有提出异议，结果也被牵扯进来，双双退出学士院。王涯还是皇甫湜的舅父，处分更重。裴休主考时，正是他的侄子裴滈来应试的时候。裴休出于避亲的考虑，没有让裴滈参加这次科考。不求锦上添花，但求安然自若，这很符合裴休的本性。正因为如此，他才得以在晚唐险恶的宦海波涛中平稳前行，直至终老。在这次担任主考官的过程中，他不拘一格选人才的作用得到了充分发挥，成为朝野公认的伯乐。

明确的政治立场

裴休虽然也被人们归为令狐绹所在的牛党，但他实际上一直力求把自己放在党争之外，尤其是在识人交友、任人施政方面，即使这些做法可能会得罪当权人物。令狐绹辅政期间卖官鬻爵，并惯于提携同姓为官，以巩固党派力量，致使许多希望可以巴结这个当朝红人“坐直升机”的姓胡人氏冒充姓令狐。这一现象被温庭筠写进一诗中：“自从元老登庸后，天下诸胡悉带令。”当上宰相的第三年，令狐绹提出要提拔裴休的闻喜同宗裴坦，意外地遭到了裴休的激烈反对。裴休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裴坦仍被任命为知制诰，相当于朝廷文字秘书。裴坦正式到中书省上任第一天，按照当时的礼节，需要先去宰相集体办公和议政的地方——政事堂拜见各位宰相，然后由全体宰相亲自送到中书省任职。可是当裴坦恭恭敬敬地走到裴休面前，礼节性地向他表示感谢之意时，裴休却很不客气地对裴坦说：“这是令狐首相错误的选择，不是我的功劳。”而且，面对羞愧难当的本家，他说完就立刻让人抬轿送他回家。这件事，史书上是这样写的：“自有中书，未有此事。”也就是说，自中书省成立以来，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在晚唐，别说棱角分明，就是人情练达的人要在官场保全自己也非常不易。而爱憎分明、不畏强权，是裴休的另一张面孔，虽然他的棱角很少显现出来。那么，在裴休所在的时代，官场上究竟有多凶险？请看下版——《乱世存身》。乱世存身豆腐包的故事

在民间传说中，所有的矛盾和恩怨都简单分明。且说怀庆府的麻糖、豆腐包、肉丸是别的地方没有的美食。有一次，裴休上朝时带着豆腐包献给皇帝，说是从济源老家带来的。朝中那些和裴休不和的人借机上奏，说裴休有欺君之罪——从济源带来的包子到了京城怎么可能还是热的？裴休说自己坐的是水兽，从老家山后的河里一路到长安用不了一个时辰。且说这水兽乃是至阴之物，见了九五之尊的皇帝就得藏起来。皇帝到裴休拴水兽的地方看时空空如也，不禁大怒，当即杀了裴休。虽然这个故事太过离奇，也离真相太远，但当时的官场凶险在这个故事中可窥一斑。真实的情况是，裴休登上政治舞台的时候，正是宦官当权、党争激烈的白热化阶段，不但皇帝像走马灯一样换来换去，大臣们也随时可能惹上杀身之祸。在一场争名夺利的斗争中，唐王朝这艘大船被这些人彻底摧毁了。“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正是那些闹剧中人主最好的注解。而裴休以他特有的冷静和淡定，一次次躲过了政敌的明枪暗箭。只是由于资料缺少，我们无法详尽地还原当时的情况。但3件直接或间接发生在裴休身边的历史大事件却真实地反映出了当时官场风云的惨烈和无情。

才子险遭杀身之祸

38岁那年，裴休参加了制科考试。也就是在这场考试中，发生了震动朝野的“刘蕡事件”。当年，唐文宗李昂登基。此前，唐宪宗李纯和敬宗李湛被宦官刘克明等所杀；穆宗李恒、文宗李昂等都是被宦官扶持起来的，宦官专政达到了极点。刘蕡在这次科考中，当场写了一篇0余字的文章，痛斥宦官乱政误国，直抒兴利除弊的心愿。许多大臣看到刘蕡的文章后，激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奏请朝廷重用刘蕡。但是考官畏惧宦官的权势，不敢录取刘蕡。但宦官并没有放过落榜的才子，反而想找机会杀掉刘蕡。此科考试中，成绩排名仅次于裴休、裴素的李郃听到消息后，为了救刘蕡，就上书皇帝，为他鸣不平，请求让出自己的科第功名给刘蕡。李郃说：“不录取刘蕡而留下我，那我的脸皮怎么那么厚呢？”这位李郃在进士科考试中中了状元，此科又高中，本来可以安稳做官，但这个举动虽然如愿保住了刘蕡一条命，自己却从此一直被人打压，郁郁而终。裴休虽然得了第一，但是他也非常敬佩刘蕡。激愤之余，裴休暂时把喜怒哀乐藏了起来，以胸有丘壑来应对这变化莫测的职场人生。

炮灰宰相宋申锡

这次考试之后，裴休被任命为跟随在皇帝左右的谏官，专门对皇帝进行规谏，举荐人员。两年之后，裴休又升为右补阙，也就是高了一个级别的谏官。就在这时，发生了又一件震动朝野的大事——宋申锡案。刘蕡事件之后，唐文宗想灭宦官的愿望更强了。他想从朝臣中寻找帮助，但以李宗闵为首的牛党和宦官靠得很近，只能选用寒门出身、没有党派的宋申锡为宰相，密谋诛灭宦官王守澄及其爪牙郑注。不料，宋申锡的手下京兆尹王璠却向王守澄告密，王守澄与郑注反而诬告宋申锡勾结漳王李凑谋反，把宋申锡打入大牢。漳王是唐文宗的弟弟，非常有威望，唐文宗怕漳王真的借此机会谋反，只好牺牲宋申锡。大家都知道宋申锡是被宦官陷害，但畏于宦官，一时没人敢替宋申锡说话。在满朝惊骇的情况下，谏议大夫崔玄亮首先站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叩头为宋申锡求情。这次，裴休没有丝毫犹豫，立即站了出来，和另外14位同僚站到崔玄亮身后跪了下来，恳请免了宋申锡的死罪。这一站，就相当于站在了反宦官的明确立场上，朝上的局势更紧张了。关键时刻郑注软了下来，他担心追查下去阴谋被揭穿，就劝王守澄将宋申锡贬出京城。虽然崔玄亮当时在朝野名声大振，但很快就被贬到了虢州，离开了京城。此前他与裴休关系怎样我们不得而知，但可以从流传下来的诗文中推测出来的是，他此后和裴休成了朋友。这次被贬之后，他竟然跑到济源安家落户。白居易到他济源的宅子做客时，连人带新家都给予了很高评价：“求荣争宠任纷纷，脱叶金貂只有君。散员疏去未为贵，小邑陶休何足云。山色好当晴后见，泉声宜向醉中闻。主人忆尔尔知否，抛却青云归白云。”崔玄亮在济源营房建舍的时候，裴休收起了锋芒，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几百大臣遭捕杀

宋申锡案平息以后，长安城的皇宫里表面上风平浪静，但一股更大的风浪正在酝酿之中。5年以后，郑注、李训在王守澄的引荐下成为文宗的亲信。文宗因为他们均系宦官所推荐，与之密谋诛除宦官，可免宦官猜疑，逐步开始打击宦官，先后将参与杀害宪宗的宦官杨承和、王践言、陈弘志、王守澄等处死。但要铲除掌握禁军实权的宦官就必须有一定的武装力量，李训积极联络大臣，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清除宦官行动。第二年11月21日，金吾大将军韩约说金吾仗院内的石榴树上夜降甘露，李训等人建议皇帝亲自前往一看，想借观看甘露为名，将宦官诱至金吾仗院，一举歼灭。不料，韩约入院以后发现埋伏的士兵后惊惶失措，宦官迫使文宗乘软轿入内宫，李训一边让金吾卫士上殿保驾，一面攀上软轿高喊着不让文宗入宫。在混战中，宦官死伤数十人，但他们已将李训打倒在地，抬着文宗进入宣政门，将门关闭。不明真相的宰相王涯等人退到中书省，等候文宗召见。宦官挟持文宗退入内殿后，立即派遣五百名军人持刀出东上阁门，逢人即杀，李训、王涯、郑注等大臣先后被捕杀，死者六七百人，朝中大员经此屠杀，所剩无几。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裴休正在绵州任刺史，而当天晚上，他的老乡、济源名士卢仝因在王涯家里留宿，也一并遭到诛杀，结束了他清贫而多舛的一生，比裴休早几十年埋在了故土。此后，裴休一直没有进入权力中心。即使后来走上相位与令狐绹的交锋进入白热化阶段时，他也没有真正地介入太多的政治事件。后来发生过一起比较轰动的事件——他一反常态地公开羞辱裴坦，也许只是对令狐绹的专制不满，也许是变相地表达对贬刘蜕、温庭筠诸事的不满。但总的来说，他一直把自己置身于各个权力派系的核心之外，与权力的核心人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包括赏识他的宣宗皇帝。在后人的评价中，人们把他与那些在相位的政治家分隔开来，以脱离政治却善于管理经济而跻身二等宰相之首。在晚唐凶险的宦海波涛中，裴休几乎没有栽过大跟头，是好运保护着他，还是独特的处世立身之道帮了他？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在纷纷扰扰的乱世，不管是为了一己之私的争名夺利，还是为了挽救国家的锐意改革，凡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最后都没有好结果。淡泊才能致远，有棱有角不过是为了方便敌人更好地下嘴，圆润无棱就会让敌人找不到可以攻击的死穴。这是官场奉行安身之道的法宝，也可以用来解释裴休在升迁路上一帆风顺的原因。但是，如果真正了解了裴休，你就会发现，淡泊和冷静并不是他刻意修炼出来的，而是他本性中的一部分。那么，是什么成就了他这种性格？请看下版——《大师级居士》。大师级居士命中注定的预言

很多传奇人物，总是在少年时期就有这样那样的预兆或奇遇。裴休也因少年时期偶得的一枚古简而与佛教结缘。唐代佛教兴盛，许多人家世代信佛，家族成员除了诵经礼佛外，还烧香斋戒，裴休就是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的。据说，裴休在少年时期，就有一位从古印度来的僧人到他家送法，并特地送了他一个写有梵文的古简。后来，裴休遇到圭峰密宗禅师，拿出此简请教，禅师翻译出来的是一句偈语：“大士涉俗，小士居真。欲求佛道，岂离红尘。”他与古简的缘分被许多佛教徒看成是神一样的启示。不得不承认，有些偶然的遭遇会影响人的一生，而这句带着预言性质的话对裴休以后人生的道路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

结识高僧

一切似乎都是命中注定，在制举科考中获得第一名的当年，刚刚涉入仕途的裴休结识了当时有名的高僧圭峰密宗禅师。圭峰是天台宗的六祖，又是禅宗菏泽宗的传人，上到皇室成员，下至文人骚客，都常向他请教佛教教义中的一些问题。晚唐的济源历史名人萧俛、温造等人都曾向他问教，但许多人都是浅尝辄止，只有裴休问的问题非常深奥。后来，这些问答被收到了《裴休拾遗问》中，成了佛学中的典籍，现在收藏于日本真福寺。如果不是早年对佛学教义有过系统的了解，裴休不可能这么深入系统地和一位高僧进行如此对话。也许，少年时期从印度僧人手里接过的那片简就是给他打开了通往佛学教义殿堂的钥匙，而他对佛教的痴迷早在做官以前就开始了。很快，裴休与圭峰建立了亦师亦友、亲如兄弟的情谊，不断书信往来探讨教义，而且在他离开长安到绵州的第一年，还为圭峰写的一些佛教书籍做了序。后来，裴休亲自写了一部《劝发菩提心文》，这是他所写的最长的一篇文章，是劝说大众信佛修行的入门书，圭峰为他这本书写了序，称裴休对佛境的理解已经与自己差不了多少。这时，在圭峰的眼中，裴休已经成了佛教的使者。后来的事实证明，裴休真的做到了佛门外的护法者。在此期间，圭峰被请入宫内讲经，卷入甘露事变，被抓入大牢，将要处以死刑。圭峰从容地说：“我认识李训许多年了，也知道他要反叛，但我学习的教义就是遇到苦难就去拯救，不能为了爱惜自己的命而丢掉佛教的宗旨，这样我死也甘心。审讯他的官员对他的这种态度非常敬佩，就上奏朝廷，免了他的死罪。他的话传出来后，竟然让许多朝臣名士听了痛哭流涕。而裴休在和圭峰的交往中，佛教教义不断在他的心里渗透，让他能跳出复杂的名利圈冷静看待红尘中的骇风巨浪。正如他给圭峰写的《注华严门法界观门序》一文中所说的那样：“法界，就是一切众生身心的本体。佛教认为，人生来都具有如来智慧德相，都有这本体，但对迷而不知。人心广大，广大虚寂的真境，就是法界，但人有广大的威神却不会使用，只能恐惧地投入名利的牢笼而不知道自己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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