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3/4/3来源:本站原创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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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居城里,思乡之情与日俱增。周末,携妻儿驱车回了趟山区老家,期间拜望昔日母校,亦算故地重游。走在和记忆中大相径庭的宽阔平坦的水泥路上,欣赏着家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思绪的潮水瞬间起伏涌动。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在河南省济源市大峪镇小横岭村读小学。当时小横岭村在全乡面积最大(24平方公里),人口最多,但居住零散,有17个居民组,30多个自然村,学校还算有些规模。可惜受自然灾害影响,窑洞教室在几次大雨过后变成了危窑。为了安全,且不耽误上课,各个班级分散开来,随便在村里找间窑洞或土房,简单布置成新的教室,继续上课。

在我的记忆里,这样的搬迁至少有七八次。搬迁看似平常,可苦了老师和同学们。每一次,都要把课桌、黑板、炉子、燃煤、书籍、凳子等统统搬走。有些东西着实笨重,黑板和课桌都是木匠将厚实的木板简单刨光制成的,炉子则是用泥巴和废旧砖块垒成的。在崎岖陡峭的山间小道上,老师带领一群小学生要把这些物品蚂蚁搬家似的从这个山头搬到那个山坡,实属不易,人仰桌翻、滚落半坡是常有的事。

顺着曲折蜿蜒的山路,步行近半个多小时,去校上课,回家吃饭,一年四季,周而往复。夏季执行三晌作息制(冬季两晌),每人每天要跑六趟。那时候家里没有闹钟和手表,清早全凭大人根据鸡鸣和屋外的光亮估摸时间。很多次,劳累了一天的父母早上没能及时叫醒我们,我们只能含着怨气匆匆赶往学校,既耽误了上课,又得挨批罚站。

在大山里奔波走读,晴天还好点,一遇到雨雪天气,可就受罪了。拄着木棍,艰难前行,在险要路段需要摸爬滚打手脚并用。一天下来,浑身湿透、泥巴满身、鞋子裂帮,司空见惯。没有多余的衣服可供替换,等我们睡下之后,母亲会把我们溅满泥巴的湿衣服架在火炉上烘烤,再用刷子打理干净。那时候,我打内心憎恨那条通往村小学的“水泥路”“扬灰路”。

小升初后,学习陡然紧张起来,每晚有两节自习课,大多还要自发延长时间加班加点培优补差。在我回家的那条小路上,我家离学校最远,晚自习后几个同学结伴而行(还能互相借用手电),但到了最后一段路程,一般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大山的夜,空旷而瘆人。各种昆虫千奇百怪的争鸣、猫头鹰灿烂的傻笑、野狗们的狂吠,以及坟地里风吹草动的哗啦作响,都不禁使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为了取暖,每年冬季来临,学校就会组织学生去六七里外的煤窑上运煤。女生抬,男生担,争先恐后,各尽所能。运煤的路,根本不叫路,黄沙岗上,石崖旁边,沟沟坎坎,荆棘丛生,整日忙于劳作的人们来不及去整修,只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就这样,同学们紧密团结,互相帮助,坚决完成班级运煤任务,只为了山里的冬天不再寒冷。

记得初二的时候,村里终于用上了电。早晚求学路上,学校或零落的农家院透出的微弱灯光,便是我最温馨的陪伴,顿时感觉羊肠小路平坦了许多,心里也踏实了许多。无数个漆黑的晚上,父母会一边忙活,一边等着孩子们回家,或者提着简易灯具迎到半路,有时到家还会有烤红薯、爆米花垫巴辘辘饥肠,对我们来说,那就感觉再幸福不过了。

有一年,家里买了辆二手自行车,可面对崎岖陡峭的小路,我们也只能望路兴叹、无计可施。无数个日日夜夜,走在漫长的山路上,心里充满着无奈和辛酸,不知道这样的山路,何时能走到尽头?但不管条件如何艰窘,心里有多少哀怨,山里的孩子们凭着坚实的双腿和顽强的意志,依然在家校之间来回穿梭,从不敢耽误功课,一天到晚,朗朗的读书声始终回荡在大山深处,为穷乡僻壤增添了一抹亮色、一片生机……

进入20世纪90年代,我到市区上了高中,后来又有幸上了大学,再后来参加工作,环境、条件发生了质的变化。不曾想,这一走出家门,回家的次数少了,回母校的次数更少了。不知何时起,老家铺上了柏油路、水泥路,真的是“天堑变通途”,人们在脱贫致富奔小康的道路上竞相奔跑,家家户户都有了摩托车、三轮车、小轿车。再看看昔日的学校,道路宽了,校园大了,楼房高了,教学设备设施齐全了,给人以恍若隔世之感。还有人移居城里,要让学生享受优质教育,大人自己也要追求高品质生活。

回望曾经在此苦读过的母校,梳理着历历在目的往事,追寻岁月刻下的印痕,我深深感到了改革开放带来的日新月异的变化,感到了祖国的繁荣和富强,感到了乡村振兴带来的温暖,真正体会到了“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

山路弯弯,绵延不断,曾经蜿蜒在山里人的脚下,却终生沉淀在我的心里。(文/崔军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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